1964年,在庄桥一片农田间,庄桥乡农具厂挂牌成立;1980年,顺应改革潮流,农具厂转型成为庄桥高压阀门厂,4年后,正式更名为宁波市仪表阀门厂……风雨50余载,宁波市仪表阀门厂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,历经四次转型,从一家农具小厂逐渐成长为阀门细分行业的龙头企业,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改革开放春天的故事。
一次温饱逼出来的转型
1964年,伴随着国家发展的需要,庄桥乡农具厂应运而生,当时为江北甚至宁波提供了大量农机设备,有效支援了宁波的开发建设。
上世纪70年代,很多生产小型农具的乡镇农具厂纷纷倒闭或关停,庄桥乡农具厂也陷入困境。为了养活厂里几十名工人,庄桥乡农具厂尝试转型,从零开始初涉纺织机行业。然而,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谈何容易,由于种种原因,第一次转型以失败告终。
“当时的纺织厂亏损严重,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。”江国振是在1984年从宁波保温桶厂调到庄桥乡农具厂的,当时年纪不到30岁的他临危受命出任厂长,摆在面前的第一道难题就是解决工人温饱。但是由于厂子效益太差,江国振只能靠卖废铁和借钱,“咬牙”来筹措工人的第一笔工资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江国振发现了一条救活厂子的路子。当时生产高压阀门的工厂还不多,于是江国振克服了资金、技术和设备等重重困境,带领全厂工人不懈钻研,注册了本厂第一个产品——针形阀。1984年,宁波市仪表阀门厂正式成立。
从为潜艇定制军用阀门,到上海某阀门企业抛来代加工的“橄榄枝”,从与七八个代加工供应商竞争,到脱颖而出独占鳌头。凭借精湛的工艺和上乘的质量,宁波市仪表阀门厂逐渐在业界打响了名声,订单陆续增加。不仅解决了工人的温饱问题,江国振的转型试水也宣告成功。
一把掌握命运的“火炬”
作为江国振推动企业转型的“左膀右臂”,郑建华1982年高中毕业,通过街道招工进入宁波市仪表阀门厂。从学徒到现任技术科科长,他见证了厂子一步一步的改革“印记”。
“给上海工厂代加工虽然解决了吃饭问题,但并不是长久之计,针形阀门利润低又没前途。”郑建华告诉记者,运输过程中损耗大,验收难,成本高且效益低。更为关键的是,代加工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,没有定价“话语权”。
要温饱,更要发展。当时,国内生产同类型阀门的厂家,如雨后春笋般冒出,竞争环境也日益激烈。当很多企业还在为“代工”沾沾自喜时,郑建华敏锐地发现了市场经济的新动向,与江国振一道推动企业的第三次转型,将产品定位于生产要求更高的真空阀门,找准了企业发展的坐标。
“增强企业竞争能力,必须要做出品牌,将阀门产品做出时代感。”上世纪80年代,仪表阀门厂申请注册了“火炬牌”商标。做自己的阀门,贴自己的商标,拥有自己的品牌,仪表阀门厂终于把命运握在了自己手中。
但是真空阀门对生产的要求非常高,一根头发的空隙就会导致产品漏气。“我们的产品不仅质量得到国际认证,纹路也跟艺术品一样。”郑建华介绍,每款产品还必须要通过6万到12万次的破坏性试验以检测寿命,才会出厂。
早些年,一辆辆卡车载着数吨产品清晨从厂子开出,近至北仑,远到新疆,工人们通力合作输出了自己最初的生命线。“这些年,通过线上平台的对接,我们还接到过俄罗斯皇家科学院、土耳其研究院的订单,物流可是满世界跑。”郑建华骄傲地说。
从无到有,从国内到国际,“火炬牌”点亮宁波市仪表阀门厂的星星之火,一举跃上细分阀门行业前三的位置。而当时为之代加工的上海某阀门企业,已俨然淹没在历史的洪涛中。
一群坚守半世纪的员工
“刚进厂的时候我还是个青葱少年,一转眼,就在这里干了快40年了。”郑建华指着1990年的大合照笑说,“你看我们江厂长也从小江变成了老江,只要还有力气在,我一定会干到退休!”
像郑建华这样从风华正茂到满脸皱纹,从未离开过仪表阀门厂的员工比比皆是。而在推行机器换人的今天,不少年轻的技术骨干也踏出了“再出发”的脚步。
是什么让员工愿意一直留下来?是什么让年轻人愿意坚守?“让员工有尊严地工作!”现任厂长盛一冰给出了答案。制造行业更需要员工经验的积淀,用企业的真心换员工的用心,从江国振到盛一冰,一代代仪表阀门厂的当家人,始终秉持“人文关怀”。
早在十几年前,仪表阀门厂就开始组织员工分批至港澳台地区及泰国旅游,在企业陷入低谷时,也保证“一年的收入让工人手中的菜篮子能够拎得轻松点”。
颜振富1977年就进厂工作,是目前企业里最老的一批员工。“我们厂很早就开始技改,很多同类企业都不能理解当时整个行业效益都不好的时候,我们为何要进行设备更新。”颜振富说,技改让车间焕然一新,让员工的工作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。在近万平方米的生产车间中,高科技加工设备整齐地排放,年轻员工手把手教老员工使用新设备。“老带新,新帮老,生产车间像一个家。”颜振富说。
从2015年起,宁波仪表阀门厂开始实行“五年计划”,即更新产品、升级技术、打造现代化企业。从两三百元的针形阀门,到六七万元的不锈钢挡板阀,再到航天、科研、食品、医药等各领域,如今仪表阀门厂已拥有8类400余种产品,正在平稳地进行第四次转型,从共性生产向定制化生产发展。